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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玩瓷器的溫度 Dialoguewith China
撰文 / 呂曉雯｜ 攝影 / 林政億｜圖片提供 / 香港蘇富比
「瓷器」擁有一種動人心魄的溫度，蘇富比亞洲區副主席仇國仕，主掌中國瓷器及工藝品，對其熱愛可謂無法自拔。
去年香港蘇富比一只「北宋汝窯天青釉葵花洗」拍出了世界紀錄。市場預估應該一時之間難以突破，但是今年的秋拍尚未落幕前，蘇富比中國瓷器及工藝品部國際主管及亞洲區副主席仇國仕（Nicolas Chow）就信心滿滿的表示，絕對會讓人驚奇。他解釋道，因為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發展的較晚，和西方藝術品相較下，這些價格其實都還在合理範圍內。
系出名門世家
仇國仕專責籌畫明清兩代的瓷器及工藝品拍賣，更致力於開拓蘇富比亞太地區的中國藝術品市場，並且與全球重要收藏家及古董商保持緊密聯繫。
出身中國著名的藝術世家，即便在倫敦大學修習了藝術與考古學位，但真正踏入瓷器及藝品的世界，卻是直到進入了蘇富比之後。即便是中瑞混血兒，他的姓氏「仇」卻是道地的中國姓氏，且系出名門，他不只是明代四大畫家仇英的十四世孫，爺爺更為近代名聞遐邇的收藏家仇炎之。英挺的外表和顯赫的家世讓他一走進拍賣圈，就倍受矚目。雖承襲了東方血統，但仇國仕卻以西方人獨到的犀利眼光，在拍賣市場上，展現卓越的成績。
談起瓷器，仇國仕眼中閃著光輝，他表示，在諸多藝術拍賣品中，只有瓷器擁有不同的「溫度」。沒錯！就是「溫度」，你很難拿一幅畫到手上仔細「把玩」，而寶石用來欣賞，但瓷器卻蘊含了所有，它不僅可以欣賞，更可以拿在手上感受。這在藝術品裡是很少見的，而亞洲的瓷器，卻帶有這些特色。而「把玩」更是中國歷史上少見欣賞藝術品的一種方式，直至瓷器由中國傳開，在亞洲地區才有這種風潮，你很難想見在歐洲有人把瓷器或相關藝術品拿到手心上「把玩」。相傳日本天皇在玩賞宮廷古玩時，經常利用手心或是臉擦拭，為的就是要感受的瓷器溫潤圓融，並以體溫和油脂潤飾心愛的古玩。
四海交情覓珍品
這一季蘇富比中國瓷器及工藝品秋拍預展會上，首度曝光了兩個來自日本的中國藝術品。其中又以古董收藏一代宗師坂本五郎先生所珍藏的29 件雕塑為首，而最引人注意的莫過於「唐代夾紵乾漆佛頭」，50 年來首次現身，是極品中的極品，以「佛像靜美，凝神若思」驚為天人。藝匠巧以夾紵乾漆妙製佛首，此繁複漆藝製成之唐代造像，形神兼備，絕無僅有，傳世或止七尊，且多有缺殘。而這尊「唐代夾紵乾漆佛頭像」，卻保存尚稱完好。仇國仕形容說，這是他所見過最寧靜的面容，而且若非坂本五郎和爺爺的好交情，自己此生，不知道是否有幸見到如此精美之物。坂本五郎一直把仇國仕當成被寵壞的孩子，仇國仕說自己每一次造訪，都要先讓他揍個兩拳才得以進門。儘管是如此的解讀，但也不難想見，坂本五郎把孫侄輩的仇國仕視為至親，才會將自己珍藏多年的寶物交之手中。
仇國仕當時可是迫不及待，親自提著這個不可多得的名家舊藏，過海關、上飛機回到紐約，將它展示給蘇富比總部的工作同仁們觀賞，而當所有人都在讚嘆佛像的精美絕倫時，仇國仕知道，自己又樹立了一個里程碑。說到這次拍賣的瓷器，仇國仕忍不住向我們展示了「明成化青花纏枝秋葵紋宮盌」，此盌為Cunliffe 勛爵所藏三件成化宮盌之一，曾經在1981 年於香港蘇富比以407 萬港幣售出，因其血統純正，來源有據，故格外引起藏家們的蠢蠢欲動。成窰美器，一直是景德鎮御窰製瓷至臻典範，不僅展現工匠巧思創新與卓越技藝，其原料凝煉，藝術表現更是登峰造極一時之選。仇國仕表示，儘管現今世人無法證實中國的皇帝曾經親手撫摸過，但是人們仍然相信，如此珍稀的物品，在皇家窯廠裡經過烈焰，「如果不是為了帝王所打造，還能為誰﹖」
亞洲拍賣市場活絡
中國的崛起讓拍賣風向球逐漸東移，這在他眼中是一件前景極好的盛事，畢竟西方藝術拍賣品市場已經趨於成熟，而亞洲仍有許多未開發的處女地。他也提到，中國市場裡潛在買家目前比收藏家多，由於中國政府近年急於搜尋失落的古物，也讓西方收藏家不吝於將得手的中國文物出讓，這也使得他一年比一年期待拍賣市場的到來。此外由於台灣對藝術品的高度關注，許多台灣市場裡，隱藏著許多低調的文物收藏家，也都是使得近年亞洲拍賣顯得活絡的主因。然而提起拍賣市場中最讓人詬病的「贗品」，他卻不擔心。
面對贗品仇國仕形容就如面對一個跟自己母親相似的女人，即使身形相貌都相似，難道你會認錯母親嗎﹖市場上有幾乎有多達99.9% 的瓷器是贗品，然而每件即使仿冒得十分神似，也總有出錯的地方，他形容自己「在五里之外就可分辨出」。雖說是誇大的言詞，但不難想見他對鑑別的自信，他如此解釋，「當你親自鑒賞過真正高品質的瓷器之後，就很容易分辨什麼是仿冒品；這就和你品嚐過米其林料理之後，再三回味，就知道食物之間的差別，擁有相同的意味與道理。」
2013 年的香港蘇富比秋季拍賣會中，「重要中國瓷器及工藝品」部份連破紀錄，五場拍賣總成交高達12 億6,000 萬港元/1 億6,150 萬美元，大幅超越總估價（7.5 億港元/ 9,600 萬美元）。其中「明成化青花纏枝秋葵紋宮盌」由香港著名古董商翟健民先生以1 億4,124 萬港元/ 1,800 萬美元高價投得，創明代瓷器歷來第二高拍賣成交價，「唐夾紵乾漆佛頭像」亦以4,044 萬港元/ 520 萬美元成交，刷新唐代雕塑拍賣紀錄。
仇國仕表示自己每一次都迫不及待的參與如此浩大盛會，而自己竟能親眼鑒賞歷史古玩，並且在多次拍賣會中躬逢其盛，可說是此生何等的幸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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